妈妈的花店里新进了一批鲜花

妈妈的花店门铃在春日的微风里叮咚作响时，我正蹲在木质花架前数新到的洋桔梗。浅紫色的花骨朵像裹着糖霜的小铃铛，被牛皮纸小心地裹成一束束，叶片边缘还沾着清晨的露水 —— 这是今早刚从昆明空运来的，妈妈总说空运箱里的花带着彩云之南的晨雾。

她系着淡绿色的围裙在工作台前修剪玫瑰，深紫的 “海洋之歌” 和嫩粉的 “折射” 在木桌上铺成彩虹。剪刀咔嚓声混着收音机里的老歌，她突然抬头冲我笑，鬓角的碎发沾着一片月季花瓣：“去把二楼的玻璃花瓶擦干净，新到的朱丽叶塔玫瑰配水晶瓶最好看。” 阳光穿过临街的玻璃窗，在她发梢镀了层金边，那些刚拆箱的绣球花在角落悄悄舒展，淡蓝色的花瓣上，还留着花农打包时系的细麻绳勒出的浅痕。

花店的地板总带着淡淡的草木香，是清水混着花泥的味道。我抱着花瓶下楼时，妈妈正把小雏菊插进乳白色的陶盆，细碎的白花配着鹅黄色花芯，像撒了一把星星在绿叶间。“下午陈阿姨会来取订好的开业花篮，” 她指着墙角堆着的剑叶和散尾葵，“记得在篮底多垫些水苔，天热了花容易渴。” 风铃又响起来，穿浅蓝衬衫的快递员抱着纸箱站在门口，箱子上印着 “荷兰空运” 的标签，妈妈眼睛一亮 —— 大概是她念叨了半个月的重瓣郁金香到了。

工作台边的留言板上，还贴着去年顾客留下的便签：“谢谢老板娘的婚礼手捧花，让我在雨天也觉得像捧着太阳”。此刻新到的洋甘菊在玻璃瓶里轻轻摇晃，妈妈哼着歌往花桶里撒保鲜剂，水珠从她手腕的银镯子上滚落，在春日的阳光里，连空气都变成了花瓣的形状。